伪蒙疆政权下文化侵略与反文化侵略的历史考察(3)
截至1940年底,察哈尔盟有公立学校211所,私立学校19所,学生9685人⑤,其中地处张家口地区的学校除上述外还有如下几所:察南师范学校、察南女子中学、宣化农科实业学校、宣化工科实业学校、张家口商科实业学校、察哈尔师范学校、张家口交通学院、张家口铁路学院等。
作为“蒙疆首府”,张家口成为日本输出其殖民教育体系的重点对象,生活在张家口地区的人民、青少年及儿童无法接受正常的教育,没有言论自由、人身自由等基本人权。笔者认为,整个殖民语境下所导致的一代人的对于“故国认同”的缺失,是很值得人们今天反思和研究的。
除了对初、中等教育的奴化及创办特殊学校,日本侵略者还以学术的名义进行文化上的殖民和侵略。甲午战争前后,日本就开始为扩充本土版图进行理论准备,其中以福泽谕吉为代表提出的“文明论”就是其中著名学说之一。到了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日本对蒙古及周边地区觊觎甚深,便又组织一些学者写出了《蒙古风土计》《蒙古草原》《蒙古的理想》《蒙古与蒙古人》《支那与蒙古》等一系列文章,其核心无非在于将日本的“东亚共荣圈”论与蒙古的利益捆绑在一起并煽动汉族与蒙古族之间的种族仇恨情绪,借以实现其侵略之野心。
二、日本侵略者利用媒体进行的文化侵略
媒体是近现代以来大众传播的重要工具,同样也是文化侵略与反侵略的重要武器之一。不仅是在伪蒙疆政权下,日本侵略者在伪满洲政权、汪精卫伪政权属地,都将电影、广播、戏剧、报刊等传媒作为输出其殖民思想的重要平台。
1938年5月14日,蒙疆联合委员会发布第10号令《株式会社蒙疆新闻社法》,成立蒙疆新闻社。该法令规定:“蒙疆联合委员会为统制新闻及其他宏报事业起见,应于一定系统下,以整个之目的,设立株式会社蒙疆新闻社。”“蒙疆联合委员会关于株式会社蒙疆新闻社之业务,得发布统制上或监督上必要之命令。”⑥“株式会社”即日本的股份公司,日本的企业成为“株式会社”。因而,从表面上看蒙疆新闻社不过是开在蒙疆地区的一家日本企业,而事实上,从其“总资本金200万元蒙疆券”可以看出,该新闻社完全由日伪出资和控制,加之当时“全面侵华战争”已经爆发,其用意路人皆知。作为伪蒙疆政权“首府”的张家口,又不得不继续承受着压迫。5月20日,蒙疆新闻社正式成立。该社下设有蒙疆印刷局,在张家口明德大街兴建了办公大楼和厂房,从日本国内和德国购买最新式的印刷机器。蒙疆新闻社的总社在张家口,但在大同、厚和设有支社,包头、集宁设有支局;对外在北平设有总局,在天津、新京、东京和大阪设有支局。为了便于提供印刷用纸,日本人还在察南政厅的宣化建立了造纸厂。张家口总社出版的报纸和刊物,有中文版《蒙疆新报》,日文版《蒙疆新闻》和《蒙疆通讯》,蒙文版《蒙古周报》,日文版的《蒙疆年鉴》,还印刷《利民》半月刊,日文版和中文版的《蒙疆文学》等。由《察哈尔新报》改名的《蒙疆新报》成为蒙疆政权的机关报,出至日本战败前夕停刊。大同、厚和两个支社设有印刷厂,可以独立出报,印刷《蒙疆日报》大同版和厚和版。⑦
除了新闻行业,日本还编辑出版了大量的其他刊物。不同刊物是不同思想、不同文化碰撞的阵地,而文化的殖民和奴役最重要的体现就是殖民一方将竭尽全力抹杀被殖民一方用来反抗奴役统治的一切舆情工具。日本在侵占蒙疆地区后,对当地旧有的报刊、杂志、书店、书局等文化机构几乎全部查禁,实施毁灭性的破坏。据统计,仅在内蒙古地区,被查封停刊的报纸共计10余种,刊物不下20多种。⑧包括察哈尔南部张家口、宣化,山西北部大同等地,被查封停刊的报纸不下20种,刊物在50种左右。掠夺原有报刊“阵地”,改头换面出版日伪刊物。在张家口,查封废止《察哈尔国民新报》,出版《察哈尔新报》。在大同,出版《晋北报》。在厚和接管《绥远日报》和《西北日报》,强迫编辑和工人撤离,改版为《蒙疆日报》,后改版为《蒙古日报》和《蒙古民生报》。多家传统的书局、书店等倒闭或改行,为维持生计只能改卖文具纸张。日本侵略者、伪蒙疆政权,在保护民族文化、振兴儒教、招抚学者的幌子下,拉拢腐蚀业内的一些知识分子和技术人员,使其为殖民占领和殖民统治服务。⑨除了上述,日伪还出版有政府机关的刊物,一些政论性、文艺性刊物,以及企业、协会等团体的会刊。根据忒莫勒所著《建国前后内蒙古地方报刊考录》中所列内容统计,大概有:《蒙疆联合委员会公报》(日文,蒙疆联合委员会总务厅,张家口),《蒙古联合自治政府公报》(日汉对照日刊,由《蒙疆联合委员会公报》改成,蒙古联合自治政府总务部,张家口),《蒙银经济月报》(日文,蒙疆银行调查课,张家口),《蒙疆贸易年报》(日文,蒙疆银行调查课,张家口),《蒙疆银行统计月报》(日文,蒙疆银行调查课,张家口),《文化专刊》(蒙汉合璧月刊,蒙古文化馆研究部,厚和),《蒙古联合自治政府弘报》(日汉对照日刊,蒙古联合自治政府总务部,张家口),《蒙古文化》(日文月刊,蒙古文化研究所,张家口),《利民》(半月刊,后改为月刊,蒙疆新闻社,张家口),《挺身》(日文月刊,蒙古军军事顾问部,张家口),《回教月刊》(前身为《回教会报》,西北回教联合会主办,厚和),《蒙疆物价年报》(蒙疆银行调查课,张家口),《蒙疆文学》(月刊,有汉文、日文两种,蒙疆文艺恳话会主办,张家口),《协力会月刊》(日文,蒙疆日本人兴亚协力会中央本部主办,张家口),《周报》(日文周刊,日本人基督教会刊物,张家口),《电设》(日文月刊,蒙疆电工,张家口),《察哈尔盟公署月报》(察哈尔盟公署庶务课,张北),《巴彦塔拉盟公署月报》(巴彦塔拉盟公署文书课,厚和),《大亚细亚》(月刊,巴彦塔拉盟兴亚协进会本部,厚和),《白蔷薇》(月刊,厚和),《曙光》(月刊,厚和),《黄河》(月刊,厚和)等。⑩这些刊物,有的发行了数年,有的只维持几期;有的是铅印出版物,有的只是一些油印小报。虽然种类不同,内容各异,但都是为日本的侵略战争和殖民统治服务的。特别是那些有政论性和文艺性内容栏目的刊物,在日本侵略者的舆论宣传活动中起了重要的作用。
文章来源:《中共党史研究》 网址: http://www.zgdsyjzz.cn/qikandaodu/2021/0412/497.html